第1075节 (第2/2页)
张慕生不快不慢地剥着桂圆,冷淡的薄唇张合间是他游刃有余的,所谓的木讷:“成了亲,我不可能打地铺。” 陈子轻:“……”他坐了回去,挠挠脸颊说,“我也没说成亲了还让你打地铺,别人家怎样我们就怎样,不搞特殊。” 张慕生隐隐哧笑:“在这片村子,别人的媳妇会伺候丈夫。” 陈子轻一把抓走他剥好的桂圆肉塞进嘴里:“那不行,我是不会伺候你的,必须是你伺候我。” 张慕生不置可否。 陈子轻拧眉心:“你哪天不伺候我了,我就……” 张慕生撩起眼皮,盯着他:“跟别的男人跑。” 少年很作地拉过他放在桌上的手,将桂圆核吐上去:“我不能自己过啊,我又不是得了离开男人就活不了的绝症。” 那桂圆核小小的,上面沾着一层晶莹的津液。 张慕生将手放下来,做出丢掉桂圆核的动作,实际却捏在掌中,漫不经心地把玩揉搓。 像是在揉更小,更圆,柔软还娇嫩的东西。 陈子轻没注意到张慕生的反应,他在想,说起来,我好像有张现时的绝症卡,想不出是什么场合才能用得上,他不合时宜地开小差。 一股辛辣的油烟味从厨房跑进堂屋,陈子轻咳嗽着回了神。 “慕生哥,你带到我家的东西,花了不少钱吧。”陈子轻说,“是你娶媳妇,不是你爸妈,你怎么能让他们花钱。” 张慕生把被他揉干燥了的桂圆核扔掉,拿起手拢在唇边。 见他没说话,陈子轻就自顾自道:“哦,你是觉得我是你爸妈给你挑的,不是你自由恋爱,所以他们就该把一切都给你备好。” 少年又开始作,说话说到激动时睫毛会颤,他那双比什么都干净明亮的眼睛狐狸似的眯起来:“说到底,重视我的不是你,是你爸妈。” 张慕生差点没压制住地笑出声:“有藕粉,要喝吗。” 陈子轻嘴馋:“那喝点。” 张慕生冲藕粉的时候,陈子轻后知后觉,这家伙把他当小猫小狗哄,料定他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他延续刚才的话题:“你回头问问你爸妈花了多少钱,这笔钱该给他们,你自己在西宁上班有工资有积蓄,你爸妈就在家里种田,一毛两毛都是一点点省下来的……” 直到冲好了藕粉,张慕生才给出回应:“给了。” 说得口干舌燥的陈子轻傻眼:“那你不早说,害我浪费口水。” 张慕生心里发笑,浪费?你口水多得都含不住。 藕粉浓香纯正,陈子轻喝着藕粉闻厨房飘来的阵阵香气,扭头就喊:“姐,猪蹄烧上了吧?” “烧上了!”望向春回。 陈子轻吞口水,藕粉一喝完就跟张慕生抱怨起来:“我去西宁找你,在你那住了几个月,你都没给我烧过一次猪蹄。” 张慕生嗅着他嘴里溢出的清香,你说你喜欢吃了吗,哪天不是你自己点菜。 “等我们回西宁了,你要给我烧,也不是天天烧,那会腻,就每个礼拜吃一次。”陈子轻提要求,“炖化了的那种,特别好吃。” 张慕生起身。 陈子轻没用什么力道地踢了踢他的腿:“去哪啊,我和你说话呢,你是不是觉得猪蹄贵,养我很费钱?” “我去拿扫帚,扫地上的桂圆壳跟核。” . 午饭的时候,望向春喊来了村长,爷爷那辈跟父辈的兄弟,一大桌子人,陈子轻主动敬帮忙的叔叔婶婶,还是站起来,双手端着杯子敬的。 叔叔婶婶很不习惯,他们当他装装样子,就算是装,他们那也是头一回见。 桌上一伙人都挺吃惊。 陈子轻之后按照顺序敬长辈,一圈敬下来,发现望向春眼睛红了,张慕生则是眉头微皱眼眸垂下去,他一脸疑惑,这两人搞什么。 望向春擦擦眼睛:“小遥,你吃你的就好。” 陈子轻抽抽嘴:“噢。” 他坐下来,胳膊碰到了张慕生的,转过脸小声说:“我想吃你那边的鸡胗,你给我夹。” 碗里多了几片鸡胗,陈子轻不管不顾地吃了起来。 张慕生跟他们喝酒。 陈子轻吃完都没离桌,一直在陪着,他领第一个月工资想灌醉张慕生,始终没找到机会实施,幸亏没做,不然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慕生的酒量太好,能喝酒的都醉了,他还跟没事人一样。 散伙了,桌上的酒菜碗筷也收拾了以后,望向春去屋里头躺一会,陈子轻和张慕生蹲在屋檐下,问他要一支烟:“你不晕啊?” “不晕。” 陈子轻惊叹地咂嘴,真厉害。他吸着烟看院里的大白鹅追着鸡跑:“我吃多了,肚子有点撑。” 张慕生的齿间用力,烟蒂快被他咬断,和我说什么,要我给你揉? 耳边有少年的咕哝:“都鼓起来了。” 欠操。 张慕生徒然就有些神志不清,仿佛酒精引发的醉意姗姗来迟,他不止颧骨,眼皮都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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