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第1/1页)
刀花翻覆重叠,杀招层出不穷,很快,华子邈落了下风,灯玄提杖协助,一记金刚掌直印面门。 然而一刃瑕失去一臂,左右受胁,竟然临危不乱,口中一声清喝,层林深处,群鸦惊起。 不知它们刚刚食过什么,一片黑漆漆的乌云行来,越是靠近,越有一股怪异的腥臭萦绕不去。须臾,乌鸦带来的阴影便如牢笼一般罩了下来 人们惊惶地提剑砍杀,一时间,乌羽交错蔽空,灯玄和华子邈的肉身更是受尽啄咬,疼痛难当,进退两难。 偏是此时,灯玄忽然听得华子邈惊异的呼喊。 他低下眼,双眸急颤,如此危急,他的梵杖中央竟然落下几点铜屑双臂抖了刹那,一刃瑕也察觉这方疲软,刀光一乱,乘危杀来。 铛 刀光映出灯玄怔忡的眼眉,耳边有人轻喝一声:大师,退。 不等转神,一只手掌轻柔地挥开了他。少女的背影纤长而英朗,她的刀不知从何而来,雪掌一翻,反而将一刃瑕的长刀逼退几寸。 她还吹出一声呼哨,空中缭乱的群鸦当即方寸大乱,不知该进该退。 一刃瑕眉眼沉肃,收了刀锋,用刀柄匆匆扫退华子邈。 华子邈胸上被他一砸,痛到极致,还想上前,却被五十弦出声制止:你们往上走吧。 可是弦姑娘你 去拦住凤曲,他才是最要紧的。五十弦顿了顿,我也有话和师兄说。 一刃瑕斩钉截铁地否认:我不是你的师兄。 华子邈张口还想劝说,但被灯玄拉住。后者摇了摇头,周围都是慌乱的人群,有些打了退堂鼓,但大部分人还是陆陆续续向山上涌去。 华子邈只好道:那你小心。 灯玄把断杖收好,对五十弦颔首一礼。 山间柳风绵绵,絮雨萧萧,隔却经过的路人,五十弦擦了擦掌汗,低声问:那场火灾是谁做的? 一刃瑕的肩背骤然紧绷,他对五十弦恨极怨极,可是罕见的对谈,让他不舍得轻易吓退了师妹。 良久,他才挤出一句:他们说,是老三。 那你真的不肯回头吗? 师兄,收手吧。其实你肯定明白天子的异样,你难道真的想把大虞让与扶桑? 一刃瑕的牙关咯咯作响,答:她是师父的主君,我不能辜负师父的遗愿。 五十弦长长地叹息出声: 那你有没有为小九想过? 一刃瑕抬起眼,似乎有些不解。 他才十四岁,哪里懂什么善恶是非,只是跟着兄姐做事。 我们年轻时无路可走,不杀人就不能吃饭。但小九本可以做一个弃暗投明、忠义两全的好孩子,趁天下人还不认识他,就这样隐匿下去,一生太平无虞 一刃瑕道:但我们背负着师门的仇恨! 那真的是仇恨吗?五十弦问,和三更雪朝暮共处十余年,他最亲近的不就是大师兄你吗? 那场火到底是报复我们,还是拯救我们师兄,你真的听不到三师兄的祝福吗? 原著里对于三更雪的描写稀少到只有几段字句,但五十弦对其中一句的印象很深: 「一个肯用二十年的蛰伏为相处数年的亲人报仇的人,对相处二十年的家人,又怎么会舍得赶尽杀绝呢?」 三更雪,偌大的大虞里寥寥能和秦鹿匹敌的谋者之一。 他在说 一刃瑕、九万里都是很好的名字,别让天下人对它们只有唾骂,更别让鸦门余孽取代了它。 - 和僵持不下的一刃瑕不同,有栖川野戍守山阴一侧,他的剑下已经伤者无数,惨叫不绝。 但令人诧异的是,这些人的伤势或轻或重,都只是阻碍行动,没有一个伤到致命。 这也是应赊月的命令。 他和一刃瑕奉命行事,要竭尽可能地阻却来人。在她看来,众喣漂山、聚蚊成雷,对方人多势众来者不善,所以半路中能杀几个算几个。 彼时有栖川野默不作声,但瞥见凤曲和他一样掀了掀眼。 有栖川野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笛剑,下意识舔舔嘴唇。 他生平第一次开口抗旨:不要。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有栖川遥更是大为惊异,用眼色警告他闭嘴。 但有栖川野继续说:天笑山,不能死人。会打扰,襄王,和世子。 独守天笑山的半年中,有栖川野无数次回忆着且去岛的那天。 曲相和滚烫的鲜血溅在凤曲脸上衣上,那张脸仍如万年寒冰毫不动容。 那不是主人的表情。 那不是主人。 有栖川野确信了这一点,待到半年后听说倾凤曲在朝都横行无忌无法无天,而他不得不下山和这位恶名远扬的杀手见面。 凤曲一语未说,有栖川野则抚摸着已经不剩剑穗的笛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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