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第2/3页)
是他陈郡谢氏的天下?堂堂太后,竟要为了谢瑾的缘故顾虑至此?”圣人咬牙切齿地问道。 “那你得问元帝了。”太后疲惫地说道,“王与马、共天下,这已经是流传了多少年的民谣了。江左生来如此,就算没有谢氏,也还有无数的世家,你我又能奈之如何?更何况,谢瑾已经是江左立国以来难得的谦退辅臣,有几分郗司空当年的风度。你不是不知道,渡江以来,其余那些权臣又是如何做的?王丞相自恃功高,与元帝同登御床;虞公以帝舅自居,多次面斥少帝。南渡以来,当轴主政的衮衮诸公,那个能像谢瑾这样尊重皇室?皇儿,我们总要知足。” “知足?”圣人看向太后,眼中满是不甘,“大丈夫生于世间,南面称王,难道只是为了这样的知足吗?” “不知足又能如何?郗岑秉政之时,我们母子三人是何情形,难道你都忘记了吗?泥人尚有三分土脾气,你何必非要逼谢瑾?收拢皇权,岂是一日之功?我们总要慢慢来。” “呵。”圣人冷笑一声,“谢瑾身为人臣,不过尽了些为人臣子的本分,母后便这样感激他,不如这皇帝给他来做,让他来做您的儿子!” “你——”太后被这话气得头疼,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你不愿听我的话,那便召王平之进宫,看看他是怎么说的?这些臣子原本都是一样货色,你以为他有多么向着你?不过是屈居谢瑾之下,无法出头罢了。” “你的这位好国舅必定告诉你,谢墨有将才,合该掌握北府后人;郗声性情简默,对朝堂没有异心,堪任徐州刺史。”太后冷笑道,“他巴不得谢家与郗家搅在一起,盼着谢氏烈火烹油、登高跌重。如若不然,他又怎么能更进一步呢?” 门再次阖上,圣人狠狠挥动手臂,将几案上的瓷器全部扫落。 此起彼伏的碎瓷之声传来,圣人尤不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发出一声声粗重的低喝。 自打接到王含传来的消息,知道北府后人露面之事后,王平之便一直等待着圣人的传唤。 直到月过中天之时,他才终于忍着病痛,连声咳嗽着,踏进了台城的月色之中。 然而,王平之的到来并没有令圣人颜色稍缓。 他的种种应对,与太后所料一般无二。 更深露重,圣人独坐室中,喝了口手边的冷茶,这才明白了所谓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的意味。 “春寒料峭,圣人何必用这些寒凉之物?” 王平之离开后,又过了一会儿,皇后王池踏入宫室,来到圣人身边,换了一杯热茶。 圣人看向这双与王平之肖似的杏眼,不觉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梓童,朕不甘心,朕实在不甘心哪!江左缺兵少将,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多的青壮之人,却要拱手让给谢家。” “圣人息怒。”皇后握住了圣人的右手,“养兵耗资巨大,府库之中,哪有那么多的钱粮呢?谢家肯出钱为江左养兵,不也是好事一桩?” “可朕不甘心哪,古往今来,哪有这样窝囊的皇帝,手上连一兵一卒都没有?” 皇后低垂眉眼,留下一行泪水:“可我们又能如何呢?如若不然,您将郗氏女纳入宫中,让郗途掌兵,我家尽力出资,为您供养兵士。” 圣人眼眸蓦地发亮,又黯淡下去。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们两人所说的话,又如何能作数呢?我做不了朝堂的主,你也做不了王氏的主,不过两个泥人罢了。” “圣人!”皇后唤了一声,泪珠滚滚而落。 “罢了,罢了。时也命也,时也命也。”圣人再次叹气,喝了口茶,玩笑似的问道,“纳郗氏女入宫?梓童可会愿意?” “世间女子,有谁会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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