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第2/3页)
才诚恳的话语,若有所思地垂下了头。 良久,她才重新抬起头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孤注一掷,冒着触怒皇室的风险与你结盟,绝不是为了继续过那种因人成事的生活,我要像你一样地拥有权力。” 司马恒话中的结盟,是一个充满了粉饰意味的词语。 事实上,她是在以其公主身份为资本,试图投靠郗归。 司马恒不是不明白这一点,只是仍旧不想如此清晰地点明此事,不想这么轻易便承认自己要对着郗归臣服。 纵使郗归已经清楚地说出了个中缘由,可司马恒还是不能真正明白,命运为何如此荒谬,竟让过去的那个深闺女郎,成为了北府军真正的主人。 人们总喜欢在真实的世界中寻找传奇,然后将这传奇视作命运的杰作。 他们常常会于不知不觉间,忽视个体的选择与努力,在这所谓传奇中占据的分量。 就好像此刻的司马恒,在郗归做出解答之后,仍旧固执地问道:“为什么你能够拥有权力,而我却不能?我也要像你一样,拥有真正的权力。” 郗归略显苍白的面孔,因为司马恒的表态而浮现出些许温柔。 她微笑着说道:“可你也看到了,公主,我过得很累。” 郗归满面的疲色,确实令司马恒有些望而却步,可心中的不服气却驱使着她暂时忽视了这疲惫,倔强地开口说道:“我并非执意要去过那种你所说的轻松生活,你能够做到的,我同样可以,我只是不喜欢成日与武人打交道罢了。” 说到这里,她不确定地问道:“除了带兵,我还能做什么呢?” “就算我想靠自己的努力掌握权力,又能够做什么呢?” 郗归在司马恒的注视中笑了。 她从小便深谙“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的道理,既然庆阳公主是不愿意开窗的人,那么,她只好先提出拆掉屋顶做例子。 所幸,她真的主动迈出了这一步。 “你笑什么?”司马恒不快地说道。 “我在为公主高兴。”郗归看着司马恒,内心感受到了一种难得的愉悦。 人生在世,无能为力之事实在太多。 譬如她明明已经辛苦筹谋,可吴兴却依旧发生了伤亡惨重的意外。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依旧相信,只要坚定地去做,那么结果哪怕没有那么好,也会远胜从前。 凡所做过的事,全都不会了无痕迹。 其痕迹或是在世上,或是存留在,某个人的心上。 郗归清楚地察觉了司马恒的变化,就像她在一封封来自吴地的条陈中,敏锐地察觉了郗途的变化一般。 他们原本都是这个旧时代坚定的拥趸,为了自身利益而天然地维护那个业已衰落的王朝,从未对此产生过任何怀疑。 可郗归改变了他们。 吴地的所见所闻让郗途越来越相信郗归所说的一切,他渐渐地由单纯地为家族而战,向着为苍生百姓而战的宏远目标靠拢。 而司马恒,这个锦衣玉食的公主,这个曾不止一次地以婚事为手段谋取未来的女人,终于下定决心,想要开启另外一种生活。 郗归正式向司马恒发出了邀约:“你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教授女军或是蒙学里的孩子们,可以一步步地学着处理一村一县乃至一郡的政务,可以帮北府军管理名下商铺,也可以像兰台令史一般校勘图书、整理经籍……” 司马恒一桩桩地听下去,觉得每件事都没有什么吸引力。 “我不爱与小孩打交道,尤其是那些冒冒失失的愚笨小孩。” 司马恒已经生育过三个孩子,可却从来不觉得小孩可爱,也不认为自己应当被母职捆束。 孩子的哭闹总是让她心烦,她讨厌这种不能够理性沟通的无知生物。 “至于政务,你定然不愿意让我从大官做起,可我堂堂公主,又怎能去村县理事?” 在司马恒的眼中,下民们大多肮脏愚蠢、粗鄙不堪,她自小生活在宫闱之中,难以想象自己放低身段去与那些小民接触的情景。 “至于商铺,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士农工商,商乃最末流者。我身为公主,怎可自轻自贱,去行那商贾之事?” 司马恒想到平日所见商铺主事谄媚的模样,觉得自己若要那般奉承别人,倒还不如直接去死。 “校书也没什么意思,似那般成日坐在竹简堆里,闻着旧书古籍的霉味,日复一日地守着书卷,一年年地把眼睛看瞎,哪里是人该过的日子?” 郗归别有深意地看了司马恒一眼,竟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怵:“我真不是故意挑刺,实在是你说的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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