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第2/2页)
头骨,复又将他从蓝天抛向悬崖。 他忘了什么。 唱腔还在继续,唱的是方才重复不停的“我儿啊我儿”。 白骨在昏黑的魂魄里撕心裂肺,斐守岁的记忆便在里头如丝线穿梭、编织、越过与重组。 他定是忘了什么。 但陆观道还抱着他,他不能为了自己所谓的记忆,而忘了受苦的石头。 斐守岁深深叹出一口气,仰头,疲倦万分地与陆观道说:“我们走罢。” “可是你……” “待在这儿也好不了,不如出去,”斐守岁皱眉,“我们走,走到同辉宝鉴外,说不定我……” 刹那。 记忆在坠落峡谷的那一瞬间,还给了斐径缘。 槐树没有忍住,一口鲜血,吐在了袈裟上。 措不及防。 陆观道还未出声,斐守岁就立马捂住口鼻,闷着气连连歉意:“对不住,我……” 我…… 双眼一黑。 斐守岁看不到了。 可是陆观道的声音充斥着他的耳朵,那黑石头抓着他的手,喊得比谁都着急:“径缘,你怎么了?径缘!你的眼睛!径缘,血!血……” 血? 有暖流从五脏六腑压出,斐守岁根本无法阻止那血。 殷红的血,添彩了袈裟,而记忆如奔涌的大江大河,灌入斐守岁的心识。 浑浊的棕黄色江水染脏了大海。 斐守岁莫名其妙地站在心识槐树下,看着江水与海水相融。 泥浆扬起来,就像他尘封的记忆,飞溅,不停飞溅。 而斐守岁自己,只有血泪。 和宝鉴中高高在上的烛九阴一样,斐守岁折了头颅,血从他的耳朵和眼眶里一滴一滴汇聚,开在了槐树脚下。 记忆慢慢雕琢,陆观道的声音是记忆中突兀的杂音,但斐守岁少不了他。 斐守岁感触到陆观道在跑,跑去哪里? 一跃而下。 穿梭。 复又站在什么地方,受人审判。 可叹斐守岁并不害怕,他暂时失明的眼睛,只能看到幻境里,一个稚嫩的自己,跪在坟包旁抽噎。 还在说:“这世上、这世上是没有长生不老药……” 斐守岁:…… “我翻不过昆仑,见不到王母,没法子给你寻药。你投胎去了吗?又投去哪里了?” 斐守岁未料到自己狼狈的曾经,以及他根本不记得这些。王母?昆仑?他通通都忘了,他的心只记得盖在坟上的包子铺,那一屉屉热气腾腾的肉包。 何人对他的记忆动了手? 烛九阴? 斐守岁凝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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