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2/2页)
之心,只图谢霖舒坦一些。 他压着谢霖的舌头,男人仍是不适,轻轻皱着眉,不过药液倒是顺顺利利地吞下去了,如此反复几次,一碗参汤便见了底。 如此好一番折腾,谢霖脸上泛起了薄红,多少有些生机,纪渊轻轻将人放回床上,品啧着药液的苦涩。 这药真苦,他心想。 谢霖身上常带药香,也不知是多重的药才会在人身上留下味道,他一想到过往谢霖日日都喝这腥苦的药,那苦涩便同针刺一样锥进心中。 喂了药,便只剩下等人醒,太医及随侍都撤到门外去静候,屋内只剩下纪渊与谢霖两人。 谢霖在睁眼前,便知道自己失败了。 浑身像被蒸笼烹过一样酸软,紧接着便是熟悉的胸痛,五感回归全身,便察觉正有人紧紧握着他的手,仿佛生怕他离开一样。 睁开眼,熟悉的帐顶,又如山一样压了下来。 他轻轻偏过头,便看到纪渊正趴在他床边,大约是累极了,枕在胳膊上眯着,眼下乌青明显,除却乌青,便是红肿的眼眶。 室内昏暗,少有如此寂静,谢霖不愿惊动任何人,只是静静地看着纪渊,他知道那两处乌青从何而来,纪渊这两日操劳,白日里趁他清醒便常来屋中相伴,只好在夜间理事。虽已将纪常和李氏母子缉拿归案,可某些义气人士仍在四处骚动,纪渊有意借此机会整顿江湖,可谈判并不顺利,此事一日不结,他们便一日不得安宁。纪渊虽不在他面前提及政事,可有时总会透露两嘴,谢霖也能猜个大概。 可自从回到这宫里来,能保持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只要见到这熟悉的布置,知道自己又被囚在宫禁之中,便总被那无端的恐惧缠身,半睡半醒间,总会以为自己还睡在平王府的那截窄床上,要发很久的呆,才能回忆起沪州的日子,记起自己已经逃出来了,而纪渊或许也真有半许真情。 可事情哪是如此简单,只要回到这宫中,旧事总要重演。自己一介罪臣之身,跟着他回京后又能做什么呢?从前尚是翰林学士的时候,朝中便对自己陪在纪渊身边多有说辞,更不要说现在,一个早该死了的罪臣,又活脱脱杀回来,死乞白赖地留在皇帝身边,叫天下人看皇家的笑话。 至于那半许真心,是最微不足道的了,不过是夹杂一丝愧疚,一丝不甘,待的得到了尝过了,混在那百花之中,最是无聊。纪渊还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谁家热血的爱不撼动天地呢,自己断不能就此昏了头,忘记本分了。 更何况纪渊还是皇帝,皇帝总要立后纳妾,开枝散叶,如此朝政才立得稳当,能世世代代传下去,难道自己要当那狐媚惑主,当那千古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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