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红线 (第2/3页)

，所以他总是可以戴上滤镜看到跟东西本来不同的样貌。或者是，拿掉滤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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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冒着一身冷汗的他又再次惊醒，一幕幕小时候的情景也再次歷歷在目。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的某一天。

    「为什么别人画的太阳顏色都是同一种顏色，你的却是多彩多姿的？」carla老师用西班牙文问他。

    「只要透过这个，就可以看到不同的顏色。」年约八岁的他，摊开手中皱皱的红色玻璃纸，对着太阳的他说。

    「sol,tusol!」carla老师指着太阳教导着他说。

    意思是「太阳，你的太阳。」

    虽然来到这里不久，他跟着carla老师学着说着一点点彆脚的西班牙语。

    另外，carla发现他的右手上总是戴着一条红色的棉线编织手环，画图的时候难免会沾上了粉腊笔的粉末。

    他会拍去沾黏在上面的蜡笔残粉粉末，深怕自己珍惜的手环弄脏了。这条手鍊上面掛着小小的缀饰，是一片镶着一片红色薄薄的树脂仿水晶的一个太阳造型的缀饰。

    老师指着手环问他说，「如果怕画画弄脏了要不要把手环拿下来先放旁边呢？」

    「没关係！我小心戴着就好。」这是他证明他被珍惜着的一样礼物。所以他想一直戴着这条手环。

    当他每次因为自己与当地人不同长相或是发音有口音被嘲笑而交不到朋友的时候，他想到这个手环，总是可以陪伴着他。

    宛如提醒着他，「我不是孤单一个人，我是有朋友的。这条手环就是我在这里的朋友！」

    其次，他也喜欢拿着玻璃纸东看西看，偶而抬头睁着太阳。他喜欢太阳照射在身上暖暖的感觉，像是被妈妈温暖的双手拥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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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幼的chris认为祸福相倚，好事的尽头就一定会有坏事。与其说是保守，不如说是不要期待太多，事情只要不要圆满的期待，就不会有残缺的遗憾。

    对别人祝福时说的『breakaleg!』就是这样的道理吧？

    好不容易拥有了carla老师的宠爱，她就会被取代、被消失。跟爸妈一样会消失在眼前。

    幸福的回忆跟不好的回忆总是交替出现着。跟钱币一样，有正面就有反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配拥有幸福，如果幸福可以追得上，那我会到天涯海角找到它，牢牢抓住！

    一如往常，他得想个不怎么愉快的回忆来平衡他刚才为童年的那点小确幸感到欣喜的那份罪恶感。

    于是他刻意想起了那一天，第一次见到jose来学校的时候。那是jose领养自己后，第二次见到他。

    刚开始，chris很开心这位爸爸的朋友来探望自己了，没想到那是人生中另一个恶梦的开端。

    「今天拿到什么啦？」一位留有一头黑亮短发，梳着油头的男子约莫三十多岁，身边带着一票剽悍男子的男人，出现在这所学校。

    他喜欢穿着白色的内衣背心搭着黑色皮外套，配上又粗又重的黄金项鍊掛在胸前。黄澄澄的金子向周遭的人展示他特有的财富和地位，这一点与他那自信又低沉的声音跟高壮魁武的身材相当匹配。据说他是墨西哥城的老大，有着刚毅的五官轮廓线条，是个带有西班牙血统很有男人魅力的异国男子。

    站列成一排的孩子们，纷纷从口袋中拿出宝物。向这位老大展示着。

    「就这些吗？」男子回头看向carla老师,然后跟她说，「已经半年了，不要让我等太久。」

    接着他眼睛盯向chris,然后兇横地用他穿着尖头鱷鱼皮鞋的右脚踢向身旁的一条垂垂老矣的野狗。

    听到狗的哀嚎，这些孩子为那隻老狗感到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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